村长又喝了一口水,急得连连摆手,“真的!真是我亲眼所见!真没眼花!”
俺也不跟村长接着兜弯子了,白重使俺等村长主动上门,我猜是想要个名正言顺在河边布置和布局哪些东西的机会,可能还会搞出很大排场,“那好,我今晚去莲花河边看一看,假如情况真的不太对,可能还会在河边布置和布局点什么。”
村长爽快地应允了,他走后我去了祠堂,发现唐流在供案面前提笔写东西,他听见了俺的脚步声,绝不回头地说,“苏婉,我今晚在河边开阴戏,需要你帮忙置办点东西,清单我这就给你写出来,有些东西村子里不好找,可能需要你去镇子上多跑几家。”
“你不是说过,唱阴戏是你赚money的本事吗?”我不解,原来这俩人昨天晚上打的哑谜,竟然是让唐流在河边来一手阴戏。
说话间,唐流已经写完了清单,把那张纸递给了我,“唱阴戏本质是祭祀,喊鬼聚魂,能把方圆几里的鬼魂都招引过来,赚money只是额外的。白重想摸清楚河里的那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我开一台阴戏,引它出来。”
我沉思片刻,“我懂了,要是那东西不出来,你这招也能把水鬼都引走,方便我们去上游最里面一探究竟。”
唐流勾起嘴角,“别的我可不敢说,不过俺开戏,绝不可能有不来捧场的鬼。”
下午的时间,我依照唐流清单上的东西去采购了,唐流点名要的东西有许多都是吃食贡品和盛放用的器皿,除了这几个好搞定的东西以外,他还点名要了唱阴戏的木制面具,以及一身全新的阴戏行头。
后面那些东西实在难办,我跑了不晓得有多少家戏班子,腿都要跑折了才高价买来一套像样的行头。我也总算清楚明白,为啥唐流老说自己九龙清风的身份金贵,此刻这年头,连唱戏的都愈来愈少,你就更别说唱阴戏的,而唐流还是这其中有道行的!
除了这几个东西,唐流也说他需要一个简单容易的戏台子,不用太大,由于寻常阴戏需要一个戏班子,人多,可是他开戏就只有他一个。
于是我又跑了一趟村长家,跟他说需要借点人,用木板在河边搭一个临时的戏台子,村长一听这是为了解决莲花河的水鬼,二话不说就喊人去搭台子了,等到傍晚我站在莲花河边时,那个临时的小戏台子已经有模有样。
我嘱咐了村长,今晚别让每个人靠近这边,只等天彻底黑下去。
唐流已经换上了那身行头,在戏台子上走了几圈,他点名要的这身衣裳是旦角,上身效果实在惊艳,假如不是他脸上那个古怪之中又透露着诡异的木面具,我真的想拉着他前前后后多看几遍。
白重不晓得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他唱阴戏,你不能听。”
我本来就没听过阴戏,正兴致勃勃想围观呢,结果白重当头泼我一盆冷水,我脸色就冷下来了,“为啥?”
白重一眼就看穿了俺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说,“好啊,那你去听,凑近了听,紧接着魂魄被勾出去,从此逍遥天地间。”
我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似乎还真有说法,活人不会听阴戏,我原本只顾着觉得唐流唱戏应该好听,却没往这方面想。我吃了个瘪,就闷闷不乐地点头,“哦,那不听了。”
唐流好像是听见了俺们这边的对话,一只手轻轻掀开面具,对俺做了个口型,没等我开清楚,身边的白重突然一挥袖子,唐流一声惨叫摔下台子,拿着面具又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瞪了白重一眼,挪了几步离他远远的。原本我是对他恨之入骨的,但近日经过此么多事,我心里还有点其他别的情愫在蔓延。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刻,唐流清了清嗓,阴戏即将开场。
阴戏活人听不得,我犹豫着要不要先暂时走远点,白重却又靠近了我,直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银镯。
寻常银镯都很轻,这镯子看着轻薄小巧却很有分量,我吃了一惊,没清楚明白他突然给镯子有什么含义,他看我一脸懵似乎一下子就有点恼怒了,“不是要听戏吗?带着镯子,它能镇魂。”
他给完镯子就十分嫌恶地离我老远,我看着那个精致又冰凉的镯子有些发愣,银镯上雕刻了一条银蛇,做工精美。
我戴上了银镯,心里却更复杂了,阴路上与狐仙那次纠葛后他没杀我,但似乎自打那件事后,他对俺已经仅限于口头上的威胁或者捉弄,不再像一开始出马那样冷眼看着不救我。我无论他是还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了什么,俺就求他别再动不动折磨俺就行了!
此时,戏台上,唐流面朝莲花河,一甩袖,一侧头,开口缓缓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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