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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云之南)沈寻程立全文完整大全版

命理运势 开运改运 03-01
“你怀疑巴顿?”去客栈的车上,沈寻忍不住问程立。 “我没有说过。”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故弄玄虚。”沈寻没好气地回,拧开瓶盖抬头喝水。 “你就当我带你去约会。”他视线望着前方,抛来轻描淡写的一句。 沈寻被水呛到,接连咳嗽了几声。 “稳住了,小朋友。”他的声音里有笑意。 “程队是在撩我?”她反击。 “你还need撩吗?” 言外之意,不撩就已经主动上门,兴风作浪。 沈寻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索性扭头看风景。 “想好怎么和巴顿说了?”他又问,安静的车厢里,嗓音如大提琴,低沉悦耳。 “说我马上要走,接着下面可能要驻外,不晓得下次什么时间见,所以再去和他聚一聚。”她又有点犹豫,“他们会相信吗?” 程立嘴角微勾:“他们信不信不是事,你仅需要找一个表面的理由。” “你打算怎么介绍我?”他又问。 “我男朋友,”她转过头盯着他的侧颜,“还有,禁毒大队队长。” “嗯,假如他们真有问题,未必不晓得俺的真实身份,如实说也没关系。”他顿了一下,“至于男朋友……可以。” “什么可以?”沈寻眼睛一亮,直勾勾地望着他。 “可以就是……可以。”他淡淡地答,目不斜视。 沈寻瞪了他几秒,继续看风景。嘁,真无趣,多说一个字也不肯。 巴顿见到她,自然又是热情的拥抱相迎。亲吻沈寻脸颊时,他看到一旁高大的男人正缓缓摘下墨镜注视他们,眉眼刚毅深厚。 “Sara,这位是?”他笑容玩味。 “Morpheus,我男朋友。”她答。 “很有意思的名字。”巴顿惊讶挑眉,伸出手,“您好。” “幸会。”程立同他握手。 玉而撩开纱帘从后厨出来,浅棕色的眸含了一抹柔媚的笑:“Hi,Sara,又见面了。” 她看了看程立,又看向她:“可以哦,比巴顿帅,进步了。” 沈寻不由得笑了:“小心他骄傲。” 四个人一起共进晚餐,边吃边聊。巴顿开了一瓶酒,在他们面前晃了晃:“retsina(松香葡萄酒)配同样来自希腊的Morpheus,怎么样?” 沈寻不怀好意地瞅了程立一眼:“好啊,使俺试试千年的味道。” 程立和巴顿碰杯,温和地笑:“她这是嫌我老。” “Sara刚才说,你的工作是禁毒?”巴顿问他。 程立点头。 “很危险的工作,”玉而抿了一口酒,看向他,“当初为啥会选这个?” “亦不是从小立志,似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步。”程立盯着她,“人生就是顺势、尽力。” “顺势?”玉而轻轻一笑,“你看似不像这么认命的人啊。” “如何才算不认命?”程立骤然抬眸,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灯影下侧颜完美。 沈寻无意中回首,捕捉到他这一霎的神情,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真是要疯了,她几乎想猛拍桌子,这几个年走南闯北,什么靓仔没见过?怎么碰到他,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太丢人了。 玉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扬眉看向沈寻:“你男朋友很有意思。” 沈寻忍不住呵呵笑,如何办?感觉像幼年时期考试拿第1,格外骄傲。 “你这客栈开了多长时间了?”程立不理会身旁的小花痴,径自问巴顿。 “四年多。” “生意看似还可以。” “马马虎虎。” “喜欢这里?” “算是。” “由于她?” 巴顿看了一眼玉而,点点头。 “玉而是混血?” “是,中缅混血,母亲是中国人。” “喂,喂。”沈寻趴在桌上,隔着酒杯望着他,“你这是查户口呢?” 程立盯着她微红的脸颊,伸手过去摸了下:“这么点酒就这么烫?” 接着把她整个人拉到怀里,声音低柔:“需不需要回去休息?” 沈寻乖乖点头。 程立叹了一口气,表情似无奈、似宠溺,又看向巴顿夫妻:“抱歉,我带她上去。” 回了房间,沈寻仍抱着他的腰,腻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松开手,好还是不好?”程立低头,伸手托起她的脸。 “不好,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她耍赖,嗓音绵软。 “嗯,千年的味道,来自古希腊。” “你真记仇。” “看总结出,巴顿和你关系很好。” “我爱过他,他可以说是我入行的师傅,”沈寻坦白,“但是他就当我是小孩,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我知道。”程立笑了笑,“你们有还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我最清楚。” 沈寻的脸一下子红了:“捕头叔叔耍流氓。” “怎么会?捕头叔叔专治坏蛋小流氓。” “我哪儿坏了?”沈寻抬头瞪他。 “哪儿都坏,坏透了,哪儿都欠收拾。”他声音低沉,暧昧的语气让她浑身发烫。 这人,总是这样,冷起来像冰,有时又突然不正经,让她完全无法招架。 “怎么不讲话了?舌头不见了?”他俯首问,“来,使俺检查下……” 炙热的吻,带着点葡萄酒的香气,缠绕着她的唇舌与呼吸。 沈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轻轻一颤,大掌在她臀上不留情地拍了一记:“袭警?不要命了?” 她吃痛,一脸委屈地盯着他,浸了酒意的水眸格外勾人。 程立却不领情,健壮的双臂将她困在床上,漆黑的眼里跳跃着危险的火焰。 沈寻咬住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似求饶,又似诱惑。见他不为所动,便起身吻住他的嘴角,温柔试探。 程立额上已有薄汗,紧看着她红艳似火的容颜。 “长本事了,嗯?”他的呼吸渐渐不稳。 “三叔教得好。”沈寻的表情羞涩又得意,像个讨赏的学生。 程立一怔,几时成为了三叔?可心里居然亦有一丝隐隐的受用感:“那继续啊,使俺查查你功课做得怎么样。” ………… 木床吱呀轻响,承载着喘息、汗水、哀吟、低笑,晃荡出旖旎的时光。 桌上的烟盒仍泛着冷冷的光,见证着这一切。暧昧的声浪,隔着电波,拧碎了一颗被嫉妒和痛苦缠绕的心。 缅甸山林间一幢三层的别墅里,茶杯摔碎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红褐色的液体弄脏了白地毯,像是暗沉的血迹。 “那天为啥不给她个教训?”说话的人怒极,拿起一个骨瓷碟子又砸在对面人的身上。 金边白瓷碟狠狠地飞上穿着黑色西装的健壮身躯,又弹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被摔得粉碎。 黑衣男子好像没有看见自己胸前的一片茶水渍,像尊毫无知觉的沉默雕像。 “哑巴了?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尖锐的责问声再度响起。 “俺的首要工作是让你安全离开,”木然的声音,仿佛机器人,“再说,动了她并没有好处。” “俺的事几时需要你多嘴了?你但是是江际恒养的一条狗。” 被骂狗的男人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叶小姐,您该休息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抬起头,一张素雅白净的脸,如夏日清荷的姿色,可那双美眸里,却盛着怒火。 “你出去,使俺一个人待会儿。” 男人丝毫不动。 “我让你出去听见了没有?”纤指一挥,茶几上几近完成的拼图顿时迸散,散落在地。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道温和的声音自门厅响起。 江际恒缓缓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伸手捏起一块拼图:“实属不易拼起来,就这么弄坏了,多可惜?” “我乐意。” 江际恒微微一笑,看着身旁的女人:“小雪,你脾气愈来愈坏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此刻跪下来,替你换鞋、奉茶,叩谢你的恩情?” 叶雪盯着他,嘴角勾起,眼里有一丝嘲笑。 “不需要?”她站起身,“不所需的话恕我失陪,我困了。” 她迈步的瞬间,江际恒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沙发上。 “刚才这么精神,看到俺就困了?”他脸上仍为淡淡的笑,但笑意却未及眼底,手上也用了狠劲。 “你要我跟你聊什么?”叶雪也不反抗,任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聊我怎么继续帮你做大生意?” “是啊,”江际恒看着她,“两个毒贩能谈什么?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还能回到他身边吧?” “我真好奇,他要是知道了你的情形,会是什么心情?”见她脸色一僵,江际恒松开手,姿态放松地仰靠在沙发上,“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他可能会来找你呢。” 见她沉着脸不吭声,他又开口:“终究,当初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说,我们需不需要期待一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戏?” 叶雪盯着他,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冷笑:“好啊,那么这样就一起等着,然而,我怕你吃醋呢,终究,你那么喜欢我。” 言罢,她起身,绝不回头地离开客厅。 江际恒在沙发上久久未动,紧接着坐起身,捏起桌上散乱的碎片开始拼图,样子格外专心。 当他在一处空缺处犹豫时,一旁的黑衣男子捡起地上一块碎片,递到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向那人:“廖生,她确实非常不乖,你说是还是不是?” 廖生仍为沉默。 江际恒好像也没有期望他的回答,径自忙他手中的事情。 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镜片后目光却渐渐阴冷。 ——我把你找回来,拼凑完整,等你苏醒,不是为了让你回到他的身边。 沈寻夜里醒来,看到窗边倚着一道伟岸的身影。 他指间夹了一支烟,不知在思量什么。挺直的鼻梁,深厚的眉眼,坚毅的下巴……月光下,那张容颜有种鬼魅的英俊。最要命的是他衬衫半系,露出坚实的胸膛,上腹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假如即刻拍照留存,百分百是可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大片。 沈寻凝望他,有些痴了,却又觉得心酸。 是什么让他辗转难眠,在深夜里抽闷烟? 她不敢猜,也不敢细想。眼见他低头掐灭烟,她抓紧闭上眼,假装仍在睡觉。只听见他的脚步声轻轻接近,在床边停下。 他好像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 他是……在看她? 沈寻一动也不敢动,努力保持呼吸的平安稳定,可是心跳却忍不住加快。 额前的碎发被他轻轻撩开,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印上了她的唇,稍纵即逝。 不知为啥,她有点想哭。 好想睁开眼,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也想问问他,为啥要有如此的举动,他这个人会不会像这个吻一样,那么温柔,却迅速消失。 但她啥都没做,也啥都不能做。 临睡之前,程立又看了一眼手机里祖安传来的照片。 那是去年春天,江际恒从一家医院出来,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女士,黑发如云,容颜清秀。 他退出相册,摁灭屏幕,房间里的一切陷入黑暗,只剩清冷的月光,落在他那双深沉如墨的黑眸里。 清晨醒来,沈寻就对上一张俊俏的容颜。睡梦中的程立,看上去不似平时那样冷酷,而且他睫毛很长,让果断杀伐的一个人,显出了温柔无害的气质。 最迷人的是鼻梁到唇峰,线条太完美,使人放不下移开眼。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要说从外貌匹配的角度,她在他面前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视线向下,是他健壮结实的上半身,完全没有一丝赘肉,即便在睡梦中,每一寸肌肉好像都蓄满力量,离得这么近,她看得眼睛发直、喉咙发干、心跳加速。 “好看吗?”一记低笑传来,跟着略显沙哑的嗓音。 她抬起头,便撞上程立带笑的黑眸,他目光里满是促狭。 她脸一烫,嘴上却不妥协:“好看,要给钱吗?” “怎么老跟我谈钱,是觉得免费的服务未到位?”他轻笑,低头吻了下来,伸手扣着她的后脑,贴着她的唇缓缓吮咬,温柔辗转,缠绵许久,直到她几乎喘但是气才松开。 “好吃吗?”他又问,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 “不理你了。”她要起身离开床,却被他长臂一勾,又困到他的怀里,后背紧紧地贴住他滚烫的胸腹。 感觉到异样后,她全身一僵。 她蹬着脚把他往薄被外头踢:“出去,色狼!” 他低头咬住她粉嫩的耳朵,声音越发暧昧:“还没进去呢,怎么出去?” 沈寻听了这话,简直要疯掉。还没有时间抗议,就已经确定被他压在身下。 “程队是还是不是太不节制了?”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作苍白的提醒。 他却俯下身,在她耳边暧昧出声:“一会儿受不了的时刻,叫我三叔,我爱听。” 她顿时满脸通红,侧过头不看他。 程立却捏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扳正,深深地凝视她。 “乖,使俺好好看看你。” 长指落在她的额头上,一路向下,仿佛在仔细勾画她的眉眼,用心铭记。 “寻宝很喜欢我?” “不是很喜欢。” “嗯?” “我爱你。以前没有爱过谁,不过我爱你。” “我有啥好?” “再不好,也是我爱的程立。我这 一生最爱的程立。”几乎是孩子气的宣告,却光明坦荡。 “会一 生都记得我吗?”明知不该问,不该起贪念,却情不自禁。 “为啥要忘记你?” 他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目光里,盛着浓浓的情绪,仿佛是怜惜,亦有不舍。 为啥他要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 沈寻突然有点心慌。正欲发问,他却捂住了她的眼睛,突然间狠狠进入。 他的动作近乎粗暴,以最狂野的攻势,迅速击溃了她的思绪。 掌心之下,是她明亮清澈的眼,是细腻无瑕的肌肤。她是他的心魔、他的妄念、他的海洛因、他的一场美梦。半生起伏与生死,竟都抵不住她这一句——为啥要忘记你?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下她。徒增困扰,也徒增牵挂。 禁什么毒?最该禁的毒,明明是她。 可是,纵然有太多唏嘘,太多不甘心,人生事,又有多少可以真真正正由我们任性。 一场抵死缠绵。沈寻埋在他的肩头,像倦极了的小猫。 “程立。”她轻声唤。 “嗯?” “你知不晓得一开始我为啥自杀?” “为啥?” “我参加完我母亲的葬礼,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我爸和他的女友。” 他沉默了一下:“那不关你的事,以后不要为别人伤害你本人。” “这几个年我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其实也就是说我很想念他。” 程立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我清楚明白。” “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不管多坏的情形,都要告知我。由于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愿意陪着你。” 他怔了一下,只是笑了笑:“不要胡思乱想。” 这时有电话提示音响起,他拿起电话。 张子宁跟他汇报近日的情形,他静静地听,紧接着打下一行字:她都教孩子什么手工? 子宁回复:我翻了下教案,近日有金刚结手链,里面是中空胶管,外面缠彩线的类型,还有抱枕、小布偶挂件。做完之后,会有人来收这几个东西,卖掉的钱她就分给娃娃们当零花钱,娃娃们都挺喜欢上她的课。 他又打出一个问句:收货的是哪些人? 子宁:瑶水寨的人,叫陆华,在附近镇子里有个杂货店,我打算周末去看下。你不用去了,还是守在学校,俺会另外安排人盯着。他发出这条消息后,放下手机。 “你觉得玉而有问题?”沈寻轻声问。 “还不晓得。”他答得含糊,转身拍了拍她的俏臀,暧昧一笑,“还放不下起床?” 上午的客栈餐厅空荡荡的没啥人,大约是住客都外出游玩了。程立下楼时,看见巴顿在吧台后面,仔细地擦着红酒杯,擦过一圈,就举起来看看有还是没有什么痕迹,确定光亮洁净,再把杯子倒挂在头顶的架子上。当他又拿起一个杯子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一个,程立上前一步接住了杯子。 “谢谢。”巴顿朝他挑眉微笑。 “Sara说你来自康沃尔?”程立倚在吧台边,指了指墙上一张海岸风景的照片,用英文说,“那里的夏天很美。” “没错,你去过?”巴顿问。 程立点点头:“还是中学的时刻,有一年我做交换生去了伊顿公学,假期去过康沃尔。那次固然时间仓促,不过过目难忘,总想着再去一次。” “是该再去。”巴顿看着眼跟前的男人——他一口标准的英式口音,有着令人无法忽略的坚毅外表,又带着低调的贵气,想来出身应该不错。 “偶尔我们以为比较容易回去的地方,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程立盯着他,淡淡出声。 巴顿动作一滞,缓缓擦完手里那个杯子才看向他:“我已经走得这么远,早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行吗?”程立抽了一支烟出来。 巴顿把火柴推给了他。 程立点燃烟,徐徐吐出一口,语气平淡得像跟老友聊天:“Help……为啥送那个烟盒给Sara?” 巴顿放完最后一个杯子,看向他:“那而不是为我自己。” “即便为了你想保护的那一个人而伤害到Sara?” “所以,我尽力给了提示。”巴顿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假如你真的遇见一个爱她如生命的人,你会明 白俺的心情。” “即便你们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程立抬眼,目光犀利。 “有的人生来就有她无法对抗的命数。”巴顿答。 “由于她姓段?”程立弹了弹烟灰,神色平静,“你是在果敢遇见的她?” 巴顿一怔,随即自嘲一笑,表情像是如释重负:“你果然都猜到了。” “我不是猜,我是判断,”程立盯着他,语气低沉,“三年前,我经手了一桩案子,所有死掉的人、涉及的人,他们的人际关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果敢有个毒枭,叫段文宣,死在那个时候的qiang战里,他有个女儿,叫玉而。” “Morpheus,你经历了那样多,应该能够体会,许多事情不是光靠黑与白就能说得清楚。” 巴顿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他,声音温和:“我是去果敢拍纪录片的时刻遇见了玉而,那年她才十六岁。我看见她时,她穿着紫色的裙子,戴着草帽靠在树上睡着了,像朵可爱的非洲堇,安静温柔。我情不自禁地偷拍了她。按下快门的那一霎,她突然睁开眼睛望向我,慌张又好奇。就是那一霎……”他笑了笑,眼神有点迷蒙,仿佛陷入了回忆,“这几个年,我几乎转遍了整个地球,看过很多人一 生都看不见的美妙风景,可是我知道,千山万水,都抵不上她那一眼。你清楚明白吗?” 程立一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我清楚明白。”良久,他缓缓出声,“巴顿,爱一个人有两种方式,送她上天堂,陪她下地狱。” “当我再和她重逢的时刻,我知道,我只能选择后者。”巴顿微微一笑,“你呢,你如何选?” 程立摁灭了烟,嗓音微扬:“玉而,你说俺会如何选?” 吧台后的帘子一掀,玉而走了出来。 “程队果然灵敏。”她冷冷一笑,美眸里夹着恨意,“不如我此刻就送去你下地狱。” 她举着qiang,对上了程立的额头。 “光天化日的,这么冲动?”面对黑漆漆的qiang口,程立眉毛都没动一根,“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啊,小姑娘。你看到的、以为的,就一定是真实的?” “你啥意思?”玉而语气不稳,手亦有点颤抖。 “不如去问你老板。” “玉而。”巴顿按下她握qiang的手,将她揽在怀里。 这时手机振动,程立拿起来,是季柯发来的电话:陆华的店里也搜出证据。娃娃们做的金刚结手链、抱枕里,都藏着海洛因。 他看完,放下手机看向玉而:“你做过什么事,你本人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假如你这 一生还想有机会再见到巴顿,就带我去见你老板。” 玉而脸色苍白,却露出一丝嘲笑的笑容:“看来,程队是做了第2个选择。” 程立没说话,眸色深沉。 “你们皆在啊。”温柔悦耳的声音自楼梯处响起,沈寻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程立身旁,“写了一上午的稿子,有点饿了呢。” 程立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扬:“我给你做东西吃?煎个pancake?” 沈寻眼睛一亮,双手握在胸口,一副馋猫般的期待模样。 “材料皆有。”巴顿在旁边开口:“玉而,我们还有枫糖浆吗?” 玉而握qiang的手背在身后,微笑点头。 “我爱死你们啦!”沈寻笑着推程立,连声催促:“快去快去。” 奶油的香气在空气里蔓延,高大的身影浸在阳光里,有种不真切的温暖的体验感觉。沈寻望着,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这眼跟前的光影会似烟云般消散。 她走到料理台前,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硅胶勺,将调好的面液缓缓地倒在平底锅上。一旁成品的煎饼,泛着点焦的金黄色,格外诱人。 他的模样很专心致力,仿佛在琢磨着什么艺术品。 沈寻忽然觉得鼻酸,自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耳朵里,听到了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真好。 “怎么,饿得体力不支了?”沈寻的脸贴着他的背,他的声音隔着宽厚的身躯传来,格外低沉。 “觉得愧疚,程队握qiang的手,竟要给小的摊煎饼。” “练练手,以后我失业了,就开个煎饼摊。” “养我吗?” “养不起。” “我很难养吗?”她不满地抗议。 一个盘子递到她眼前,煎饼上淋了枫糖浆,闻起来分外甜蜜。 “吃吧。”程立淡声道。 沈寻的注意和提防力被胃部主导,捧着盘子,吃得心满意足。 “寻宝。”许久,他的声音缓缓扬起。 “嗯?” “我们到此乃止吧。” 她抬起头,看见他倚在料理台旁,点燃了一根烟。 “你刚才点烟,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她放下手中的盘子,语气平静。 “你该回去了。”他盯着她,眼底无波。 “回哪里?” “回北京,回你该在的地方。” 沈寻走到他面前,静静地凝视他:“你是在跟我告别吗,三叔?” 自他深沉的黑眸里,她看到区区的自己,连她脸上的失望都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叶雪?”她问,用力抑制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不完全是。”他的语气仍为平静得可怕,“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是正巧相逢,在一起了一些时日。以后,还是各有各的路要走。” “意思就是一夜情喽?”她喉咙发干、灼痛,是从心头一路蹿上来的疼。 他不看她,轮廓俊美如神祇。这个男人怎会令她如此着迷?此刻,她终于尝到了苦果。 是啊,其实也就是说她的念头就是那么市侩天真,像很多童话和电影里那样,幻想自己是无数女人中最特别的女人,可令野兽变王子,令坏男人从良,朽木逢春。以为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以为他一定可以由于她而改变。 却不知,在他眼里,这场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三叔。”她轻唤,抬手轻抚他的眉眼,语气格外温柔,“你是还是不是爱上我了?” “你如此觉得?”他未置可否,永久进退得宜。 “我宁可被真相伤害,更不要被谎言欺骗。”她答。 他盯着她,眸光渐冷:“我喜欢你,但从来没有爱过你。从头到尾都没有。” 沈寻沉默地盯着他,缓缓收回手。 “我知道了。”她静静退开身,“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的平静,让他微微拧眉:“寻宝?” “不许再叫我寻宝。”她盯着他,神色清冷,“这个名字,以后只有俺的老公能叫。” ——为啥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沈寻,我没有心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并不能确定,在你的未来里,是不是有俺的存在。 自始至终,他给的答案,都清清楚楚。她眼见他挣扎过、沉溺过,也自然知道,他终究会做出本人的选择。她应该感谢他,不管怎样,作为她生命中真真正正意义上的第1个男人,给了她一场刻骨铭心、意乱情迷的爱情。 他有他的心结、他的从前。说什么深有同感,都是妄言。谁能真真正正体会他走过的路,受过的苦?旁人的观感都是自以为是,换作是他们自己,未必撑得下来。她也不例外。 所以她不会再逼他,但也不想就这么丢弃。 人生但是一趟,读书、工作、嫁人、生子。她想就任性这一次,豪赌这一次,不论输赢。 只因遇到了他。 只因是在此处地方,某个房间的匆匆一面。她愿意用毕生去等待,或者——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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