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彻底昏迷前,梁宴开了金口,放我回去。
我躺在床上,一名宫人取了湿布巾为我祛暑,又撩起俺的衣服小心谨慎为俺的膝盖擦伤药。
浑浑沌沌之中,我又做梦了。
梦中,当年那个眉眼间全是不羁的少年,穿上了铠甲,黑眸深深:“明霜,等我出征归来,我们就回边关。”
而后,少年在我眼前,化为了一具枯骨。
我从睡梦中惊醒,重重叠叠的帷帐外,是有些模糊的明黄色身影。
我心中一惊:“皇上来了,宫婢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梁宴盯了我半晌,才笑了起来:“做噩梦了?你一直在喊鹿月青之名字。”
冷汗几乎爬满俺的后背,电光火石之间,俺准备赌一赌。
“皇上是在故意捉弄我吧,俺就寝后从不说梦话,更不必说,我喊他名字做什么。”
梁宴没再回应,转而道:“贵妃娇纵,你且谦让些。”
我确实一直在谦让。
这几个时日,各式刑罚、阴私手段,周清舒已经在我身上用过不少了。
而梁宴一直没有啥反应。
我以为他忙于前朝政事,不晓得这几个事。
可此刻想来,他也许恨透了我,故而才放任周清舒如此磋磨我。
我露出一个柔婉又有点凄然的笑,垂眸不语。
梁宴又开口道:“听说教坊司排了新舞,过几日的宫宴会来表演。”
他凑近我,目光在我脸上细细梭巡:“鹿月宁,也是那一支节目的舞姬。”
鹿月宁是鹿月青的胞妹,鹿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鹿月青死后,她被充入教坊司,今年也但是才十九岁。
“看见她沦为贱籍,明霜,不知可否能够安心欣赏她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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