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扯出一抹笑,趴在母亲怀里撒娇,“母亲,没啥的,我不会在意。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您别哭了。”
母亲一脸担忧的紧盯着俺的脸,研究俺的不在意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不敢回视母亲的眼睛,只好装作口渴的去厨房倒水喝。
老话说知女莫若母,我想,俺的心事瞒但是俺的母亲。
果然,母亲一声长叹后晦涩的开口,“小月,好好读书,以后找个比。。。俺的小月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世上最有利的男孩子。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他会后悔的。”
我端着杯子用力的点着头,只有我知道,其实也就是说喝进去的水都变成热泪,在我心里汩汩的流。
十八年的情感积累,哪有说得那么轻巧!
我很早就爬上床,后脑勺晕沉沉的,怎么也睡不着。
好容易培养出点睡意,一墙之隔的卫家不知怎么了,闹得很凶。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错,只能隐约的听到阿姨的哭泣,听到卫叔的低吼,听到傅怀尘愤怒的挣扎。听不了解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了解闹了很久,久到我枕着那些声音入眠。
我想父母当然也是听见了,只是他们都没有动。
这总归是卫家的家事,我也好、父母也好,都无权参与。
晚上我起夜,父母的卧室门没有关,我听到母亲细细的啜泣和父亲柔声的呵哄安慰。
“小王八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小月,白疼他如此多年,白眼儿狼。还没有可能喜欢小月,还骂小月没脸没皮,就好像小月非得喜欢他似的,俺的女儿配得上世上最有利的男孩子。他说的那叫人话吗?看着女儿站在那哭,我这心都要碎了。多乖的闺女,凭什么被他羞辱,他有啥了不起。”
“小点声,别让女儿听见。我觉着吧,他此刻说了反倒挺不错。咱那实心眼儿的闺女一看就是对他挺上心,他对小月无意完了还一直不说,那才是真的耽搁了咱家闺女呢。”
“也是,他不喜欢拉倒,咱小月还不喜欢他呢。以后考上个好大学,怎样的男孩遇不上。到时候他就是哭着来求,咱都不要他。你说美娜,精明一辈子,怎么就没教好儿子。这个事,我可真的生她的气了,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这不行呵,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怀尘那小子从小时候就有主意,美娜管得了他小,管不了他大。美娜对小月啥样,咱们心里皆有数儿。不能由于孩子之间的事情,作用与影响到大人们的情感。”
“可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么作贱我女儿,那可是俺的宝贝,我都没舍得骂一句呢。这也怪我,当年就不该答应美娜的破烂提议。”
“嗨,什么时代了,全当是个笑话说着玩儿,用不着当真。以后别再提就是了,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女儿心里有数,知道分寸的。”
“我怕我做未到,也怕小月心里有疙瘩。咱们的宝贝,凭什么被小王八蛋那么羞辱。丈夫,不然,咱们搬家吧。”
父亲沉默一会儿开口,“行,明天我开始留意一下别处的房屋。”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为我那被糟蹋到一文不值的喜欢,更为父母对俺全心全意的维护和爱。无论发生什么,他们永久是最爱俺的人。
重新躺回床上,我却睡不着,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放。
俺的心好疼,眼泪无声的流得汹涌。
我倾尽所有心爱的那个少年,终归与我有缘无份。
未来的我们,必然走上两条不同的路,越走越远,没有归期。
怀尘,俺的少年,俺的梦想,永别了!
*
第2天是周末,我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母亲和父亲来看我几次,见我好好的没啥事,都纵容的要我多睡会儿。
起床的时刻已经快八点,我坐在饭桌前吃着母亲一直为我温着的香粥和新拌的小菜。
父母各坐我一边陪伴我,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看得我心酸。
由于俺的不争气,让父母为我操心了,是俺的错。
其实也就是说我没有啥胃口,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俺依然是强迫自己吃了一满碗的粥,小菜也吃了半盘。
刚放下筷子,有人来叩门。
母亲扒着猫眼看了看,无声的告知我和父亲,来人是卫叔一家。
昨天的难堪还历历在目,我的确不想面对于他们,转身回了房间,把这里交给父母。
母亲拉开门,淡淡开口,“这么早,有何贵干吗?”
“问荷,昨天的事都怪怀尘,我和老卫带着他来给你们道歉。”阿姨陪着小心开口。
迟来的道歉有啥意义?我打断你的腿,把你的心挖出来,再给你道个歉,你就能够心甘情愿的当作啥都没有发生过吗?
伤害就是伤害,不是道歉就可以挽回的。
“傅怀尘他说的也是实情,小月确实不对。昨天晚上我已经骂过她了,以后她当然不会再打扰傅怀尘的,你们请放心吧。至于道歉,没很有必要,他又没有错,道的哪门子歉,我们受不起。没啥事就回去吧,小月还在睡,别吵醒了她。”
“问荷,别这样。怀尘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没啥坏心思。昨天的事他也很后悔,一大早就要过来道歉。让小月受了委屈,是怀尘的错,道歉是应该的。问荷,你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使俺们进去说好吗?”
“不需要。。。。。。”母亲还是第1次这样和阿姨说话,这次的事真的把母亲气狠了。
“好了妻子,来者是客,请进来吧。有啥话一次说清楚,也省着咱们拿捏不好邻里相处的尺度,再耽误了怀尘。老卫,美娜,都进来吧。”
母亲不情愿的让开门口,他们三个人鱼贯而入。
父亲把人让到沙发上坐下,客气的张罗着端茶倒水。
从前卫叔来我们家,就和在本人家一样,会自己动手拿出父亲的大红袍自己煮。
如今,是父亲把他们当作客人相同的招待。
一夜之间,所有的所有的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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