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此处的看护还有家人我都暂时支走了,你有足够的时间跟他说话,只是他此刻是昏迷状态,他有可能听不见你说了什么。”宋于箫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梁平津,目光又平静地落到温溪身上。
温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真诚:“于箫,真的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了。”
宋于箫只是笑了笑:“我是医生,救人是俺的职责。”
无论是当初帮助柳云奈,还是此刻帮助眼跟前的这个温溪,他从未觉得给了她多大的恩情,一切不过呢是他应该做的而已。
温溪眼眸微垂,相比于从前二十来年的辛酸苦辣,宋于箫给她的那一点点温暖和此刻对她的帮忙,这几个对她来讲实在是弥足珍贵,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由于从前,除了师傅,再也无人无条件地对她好过。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近日做的所有事,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俺会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知你。”
宋于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一瞬又恢复正常:“不用了,你可以有属于本人的秘密,我不用都明白知道。”
他愿意把所有她不能同意说的秘密都留在心里,许多事情没很有必要那么清楚明白,相反的会拉远了距离。
温溪有些意外,明明他心里一定是许多问题的,但是他依旧选择不问不说。
“我走了,假如他出现什么问题你叫俺就行。”宋于箫说完,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一时寂静,温溪站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梁平津,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了很久的,曾经,这个男人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可是此刻呢?
历尽千帆,再回过头来看,只有不值得这3个字可以说。
曾经,梁平津但是就是仗着她的爱才能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她捧着本人的一颗真心到他面前,他却一直视若无睹,将她的心踩踏成泥。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刻,他连一丝怜悯都不能同意给她。
在她被人往地狱推的时刻,他除了冷眼旁观,甚至还要帮着她的亲人往前推她一把。
偶尔她想,大约梁平津已经把除了杀她这档子事以外的所有能伤害她的事情都业已做了个遍。
温溪在他床边的座位坐下来,想起从前,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
“梁平津,你以为死了,一切就能完结了吗?你欠俺的,还没有还回来!!!”
明明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平淡,可眼中翻涌的情绪却已经翻江倒海。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一起死吗?你以为这样做俺就会原谅你了吗?这样你只会让你欠下的更加的多!!!”
她无法想象像梁平津这种人是怎么会选择走上这样极端的一条路的。
是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能让那样骄傲又不可一世的男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由于从前对柳云奈的愧疚还是悔恨?又或者,根本就不是由于她?
她理解不了,也不想清楚。
她不是圣母,无法轻易放下所有的痛恨和怨怼,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努力不去恨这个人罢了。
“本来,我应该同你也并没有啥好说的了,我只是想告知你,我柳云奈还活着,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就醒过来,也好好活着,为你所亏欠的去补偿。”
她的爱是心甘情愿的,本没有啥好说,可她也是无辜的,没有被无故伤害的道理。
温溪的目光落在梁平津被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腕上,眼中像是被深深刺痛了一下。
她忍不住伸手,手指刚触碰到他的指尖,她忽然又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她脸上闪过一阵慌乱,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办法回头了,不应该如此的。
温溪忽然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梁平津毅然走了出去,可是在那一瞬,还是忍不住心乱如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床上躺着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咔哒——”门被轻轻关上。
门口走廊的长椅上,宋于箫看着地板有些出神,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听见关门的声音,他惊讶地回过头,看到温溪的时刻有些错愕。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有许多话要跟他说。”
温溪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黯淡:“没必要了。”
是的,没必要了,她的爱随着柳云奈的死早已经确定被烈火焚化埋进冰冷的土地里了。
这个地球上只有温溪,不爱梁平津的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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