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茫然地问:“既然已经是外祖母给你的,那您自己收好就是,为啥给我?”她又不缺钱,再说她缺钱不会问爹要吗?干嘛要阿娘的私房?
陈氏白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为啥忽然不开窍了?你姐姐今年都十六了,你爹当然是急于给她订亲,她成亲时我莫非不给添妆?你要我这几个好东西给她?”
陈氏对萧清跟原配、妾室生的那些儿女都没意见,那些孩子娶妻嫁人时候她也愿意补贴他们,但补贴归补贴,她不会把压箱底的宝贝给他们,毕竟他们妈妈的嫁妆,阿玥是不能得到半分的。
陈氏有多少私房,萧清都了解,也不是萧清觊觎老婆私房,而是陈氏藏不住话,见到夫婿就忍不住把所有的话都说了,陈氏甚至陪嫁的商铺都是萧清打理的。
在平郡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陈氏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有啥不对,可到了京城,夫君不是她一自个的夫婿,也不是阿玥一自个的爸爸,向来天真单纯的陈氏也学会藏私房了。
她会提前给女儿,是由于她对自己没信心,自觉假如给女儿的私房藏在本人手上,早晚会被夫婿发现。夫君偏疼阿玥,不一定会在意,可陈氏也不想在夫妻两口子之间留下隔阂。
反正这几个玩意迟早要给阿玥的,早给晚给也没区别,陈氏就趁着今天这机会,全部整理出来给女儿了,“这几个都是你外祖外婆给你的私房,你可要好好藏着,千万不能乱用了。”
楚蓁这才清楚明白陈氏之义,“那我先替您收着,您要的时刻问俺要。”她倒是觉得阿娘这么做是对的,爸爸别的孩子也不是阿娘生、阿娘养的,将来断然不会叫他们来照顾阿娘,凭什么要阿娘补贴他们?
陈氏笑着摇头,都赠予她了,莫非还会要回来不成?她这闺女啥都好,就是对家事不太上心,当姑娘这么做还行,等将来嫁人要是还如此就要吃亏了,她还是嫁个能管事的寒门弟子好。陈氏此刻心里只有裴彦,这么俊俏能干的少年郎君可不多。
内院里下人收拾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刻将行李收拾认输,只剩下几件当夜入睡要用的被褥床垫。这几个也好收拾,明日早点起来放箱子里就是了。
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也没心思用哺食,楚蓁让厨娘下了一锅面,大家随便应付了一顿就睡下了。第2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大家就都起来了,等用过早膳、收拾好余下的物品,车队正式出发时也才辰时。
这速度让裴彦很是诧异,他都业已做好了要到下午才能离开的准备,没想她们速度居然这么快。从陈郡君和十娘子行事,就能够看出萧别驾一定是行事稳妥之人。
难怪国公府这几个年大房和二房闹得不可开交,世子和郎君同萧别驾的关系却不错,萧别驾这次能回京,也是由于郎君在其中出力。
裴彦随着车队起身,也翻身上马,而楚蓁则上了马车就将发髻散开,将长发松松地梳了一条马尾,整个人半躺在铺满了被褥和软垫的车厢里。珊瑚也散了头发坐在楚蓁身边,“姑娘要喝水吗?”
“不了。”楚蓁摇头,她半靠在车厢壁上,透过车窗外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对拿出针线准备做袜子的珊瑚说:“你也别做针线活了,小心晃晕了。”
珊瑚说:“俺就只剩几针了,做完就不做了。”她也不敢一直在车上做针线活,马车走起来太晃,她看了一会就头晕,她路上还能伺候姑娘呢,可不敢使自己不舒服。
楚蓁瞄了一眼珊瑚手中的袜子,“等我们到了京城,我再买两个针线丫鬟进来,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珊瑚针线活不错,不过她们在平郡那会,她外家多的是做针线活的丫鬟,楚蓁身上多数衣服皆有陈家的绣娘代劳了。
来了京城后,珊瑚没了帮手,这几个年她见缝插针地给楚蓁做着寝衣、袜子,还有马上入夏要穿的夏衫……楚蓁都担心珊瑚再绣下去眼睛都要近视了,她还是多买几个绣娘一起做针线,人多干活就轻松,也不怕有人会绣瞎眼睛。
珊瑚笑道:“奴婢不辛苦。”女君和姑娘都是再和善不过的主子,对下人从不打骂,府里的下人都说能当萧家的下人,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相,她不过是多做了些针线活,又有啥辛苦的?
珊瑚将袜子口沿一圈的白布按下,正要用绣针缝边,却没想到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地面也随之震动了起来,拉车的马匹受了惊吓,前肢高翘、仰头长嘶,整个车队一下乱了。
幸好驾车的马夫经验丰富,连忙安抚住了马匹,但车厢还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珊瑚身体也跟着晃了晃,绣花针蓦地戳入她大拇指的指腹。
“哎!”珊瑚忍不住疼叫了一声,血珠子大滴大滴的冒出来,滴在了洁白的袜子上,珊瑚忍不住心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双袜子沾了血,当然不能给姑娘穿了,可惜她用的是上等的细棉布。
“珊瑚你没事吧!”楚蓁半躺在车上,周围又全是软垫,即便车厢剧烈晃动,她也只撞在了几个软枕上,她听到珊瑚的惊呼,抬头一看,正好看见珊瑚的手指正在滴血,她吓了一跳,连忙对珊瑚说:“快把针丢了。”
珊瑚忍着疼将绣花针放回针线盒中,紧接着取出帕子将伤口捂住,“可惜这块细棉布。”这会棉花还没有广泛种植,只在边疆有少量种植,细棉布的价格堪比上等的锦缎。这么白的棉布,沾了血洗不干净了,珊瑚想想就心疼。
楚蓁无所谓道:“你没事就好。”一小块棉布她还是损失得起的。这时车外的马蹄声越发地响亮,楚蓁半掀起车帘,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都京城附近了,总不可能有流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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