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阮欣悦正躺在充斥着难闻消毒水味的病床上。
系统面板开始出现死亡倒计时——
【5天】
心头一坠,昏迷前的‘兵荒马乱’再度浮现脑海,贺斯衍那逐渐走远的背影,被一帧一帧刻在她的心头。
恍惚间,门外传来妈妈跟医生的哽咽对话:“医生你再检查一下,我女儿至今都还没醒,身体怎么或许没有问题?”
“抱歉,能做的检查我们都做了,您女儿身体真的没问题,您再耐心等等。”
夏母大约是被说服了,没有再问。
阮欣悦却清楚明白,检查确实没有问题。
但她也确实要死了。
系统三年前能忽然治好她的肾衰竭,攻略失败,它自然也能让她忽然死亡。
她至今都没有真实感,自己居然输给了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白若雨。
贺斯衍对她太好了。
她从小病弱,贺斯衍比她爸妈更了解她的病况,更清楚她的喜好。
她的初潮,也都是他红着脸陪着她渡过。
甚至,三年前她发病时,他曾偷偷瞒着所有人,签了遗嘱打算为她殉情……
在他面前,她永久是他的第1选择。
大学,白若雨突然闯入了他们的活法,对贺斯衍死缠烂打。
清晨桌子上的早餐,雨天桌肚里的雨伞,以及那偷偷放在他书包里,一封接着一封的情书。
被骂了恶心,她只无措哭诉,她管不住自己。
她就是爱贺斯衍,只爱贺斯衍。
甚至毕了业以后,她也到傅氏集团对面上班,只为了有时候看一眼贺斯衍。
多执着的心意。
可贺斯衍是阮欣悦的。
攻略失败之前,阮欣悦一直这么认为。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
贺斯衍来了。
他担忧走到床头坐下,将阮欣悦紧紧拥入怀中,就像那个悔婚的男人不是他:“染染你怎么样?”
看着阮欣悦苍白的小脸,他蹙眉温柔斥责。
“是还是不是又没吃饭,故意捣鼓自己使俺担心?”
故意捣鼓?
阮欣悦启唇,哑然无声。
闻着他身上廉价的百合香水味,心头忽得一哽。
贺斯衍由于她喜欢百合,曾当众夸过百合香,自那以后白若雨就会开始学她,从香水到穿搭。
这种廉价的百合香,她曾经在白若雨身上闻到过无多次。
恍惚间,记忆飘到了大学时那栋教学楼里。
那天,白若雨喷着百合味的香水,穿着和她同一风格的白裙,站在贺斯衍跟前,递上亲手做的便当——
贺斯衍却直接抬手打翻,怒气冲红了眼:“白若雨你贱不贱?染染用什么你就用什么,东施效颦只会自取其辱!!!”
可此刻,贺斯衍居然自愿染上这廉价的味道。
阮欣悦被这刺鼻的味道呛的窒息,心脏处无尽的酸苦蔓延,疼的她满头冷汗。
“……我没事。”
她推开贺斯衍。
那个曾经连她蹙眉都要心疼半天的男人,现在却半点不察她的异样。
他似是舒了口气,自然的提到白若雨:“我去看过她,她瘦的厉害,医生确实说,她活但是这个月……”
“所以呢?”
阮欣悦打断,直觉这不是他真真正正要说的。
她沉沉吸了口气,整个肺像是浸在水里,疼的她宛如吞刀。
贺斯衍犹豫了一瞬,才小心谨慎说:“白若雨她立刻就要死了,她说她临去世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我……”
阮欣悦眼底瞬间氤氲起水雾,喉咙仿若水肿紧的发疼:“因此你要娶白若雨?贺斯衍,你还记不记你从前发过毒誓,这 一生非我不娶?”
贺斯衍牵住阮欣悦,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染染,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一场有无名无实的婚礼而已,反正白若雨死后我们还会在一起,这并不会对俺们造成任何作用与影响。”
阮欣悦躺在病床上,隐忍握拳的手在发颤。
“整个海城都明白知道傅夏两家联姻,两家还有深度合作,你在婚礼上抛下我已经对不起我,此刻竟然还转头娶白若雨。”
“贺斯衍,你有吗考虑过后果?”
他是被人夺舍了吗?
要不然,那个爱到能够为她去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欺负她?
贺斯衍却骤然皱了眉:“染染,做人要讲良心,三年前若不是白若雨给你捐了个肾,你活未到今天,用着她的肾还不知恩图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说什么?”
阮欣悦含泪僵住,三年前是系统救了她,跟白若雨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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