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的学校理科专业很出名,毕业基本都去五百强企业工作,今年是建校一百周年,校领路人召开未来发展研讨大会,作为名誉校长的周夫人也到校出席。
苏橙和外语系的两个女生担任会场礼仪。
会议结束后,苏橙逐一将领路人们带离会场,周夫人坐在会议桌没走,叫住她,“禧儿,京臣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中了,记录了钻石的数据,他不放心员工,你亲自给他送去,你周四正好没课。”
业内确实有过先例,设计图被内部员工天价卖给竞争角逐对手了,致使损失数亿,陆砚森防备是情理之中,只是让她送。。。
苏橙脑子里的血液凝固成浆糊,半晌才启齿,“我实习公司有项目,可能加班。。。”
“我本来也不支持你在万利,实习而已,哪有这么忙的?我告知京臣了,他在集团给你找一个职位。”周夫人拂了拂杯口的茶叶末,“叶家是大户,你嫁进去富贵无忧,何必吃苦呢?假如你想要保障,周家出钱投资一家美容院,算你的陪嫁,平时雇人帮你打理,用不着你起早贪黑的。”
苏橙不愿欠周家太多,她低着头,不接茬。
周夫人撂下茶杯,欲言又止,“禧儿,你有吗骗我什么?”
她瞬间一激灵。
脸色都白了一度。
“我不理解。。。”苏橙估计与陆砚森有关,除了涉及陆砚森,她在周夫人面前从未撒过谎。
“你对俺说,那只爱马仕是高仿,买着玩儿的,真的没骗我吗?”
苏橙胸口噗通噗通,感觉下一秒要爆裂开。
“究竟是谁送你的?”
其实也就是说那天在周宅,周夫人已经起疑了。
直到今天去门店提货,全市唯一的一只限量款,上周被一位匿名男士买了,她顿时联想到苏橙的那只。
这几个年各大红、蓝血品牌的新款都会预留一个给周夫人,她不要的,才轮上其他阔太太挑,何况这款Kelly包配货额高达几十万,最着重是配货的丝巾和皮带奇丑无比,即便是花钱不眨眼的富婆也觉得不值得,换款买了,可见苏橙背后的男人何止是大富,当然是大贵。
财力地位与周家有一拼了。
熬到这份儿上,起码4。50岁。
肯定不排除小姑娘崇尚功名成就的“大叔系”,或者掉进乖嘴蜜舌的陷阱里,老男人唬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
周夫人神色严厉,“禧儿,是哪个男人?”
苏橙指关节捏得泛白。
“你马上和叶家的大公子见面了,这节骨眼切记别走错路,女人在不三不四的情感上错一步,毁掉的是毕生的名声。”
苏橙垂着眼睑,脸上血色尽失。
“我从系主任的口中获悉到学校关于你的传言,是京臣出面解决了,也处罚了你的室友。”
一听他名字,苏橙僵硬住。
“京臣还替你瞒着我呢,怕我生你的气。”
她微不可察的颤栗。
周夫人心软了,“行了,我不逼你,京臣有分寸,他最清楚男人本色,你要听他的话。”
苏橙轻轻应声。
。。。。。。
陆砚森这次出差没有入住酒店,住在分公司的高管宿舍。
位于市中心的中高级家宅区。
苏橙下午四点出高铁站,四点四十抵达小区B幢。
陆砚森的门牌号是1009。
她按响门铃。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男人高大英武的轮廓倚在玄关,气定神闲像是猜到她来。
“吃饭了吗?”
苏橙点头,“高铁餐。”
陆砚森洗了澡,乌黑的湿发向后一抹,梳成随性的背头,他系着睡袍腰带,微微斜侧,让出路。
“进来。”
苏橙蹲下摸索柜子,“有拖鞋吗。”
“没准备。”
她穿着棉靴,鞋底踩了融化的雪水,湿漉漉的印子,正要脱掉,陆砚森递给她一双男式袜子,“套上。”
他的鞋码是43号,脚大且修长,袜子也宽,套在她36码的靴子很合适。
狭长的过道仅容纳一人经过,苏橙在前,陆砚森在后,挨得很近,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强健规律的心跳。
客厅的电脑屏幕显示视频会议一开始。
他俯身拆开桌上的润喉药,腰带太松,一弯腰,腹沟曝露在空气中,幽深笔挺的曲线,往下一厘米,便是健硕茂密的毛发。
苏橙不自在,取出包里的密封袋,“你要的文件。”
陆砚森身体大开大合,靠着沙发背,喝一口水,喉结滚一下,再喝,再滚。
苏橙的一颗心在他注视下有些不安宁,“你记得给周阿姨打个电话。”
“请了几天假?”他终于开口。
“一天。”
“明天周五,再请一天。”
陆砚森双腿弯曲,手肘抵在膝上,握拳支着下颌,全神贯注听会议,“周六一起回去,分公司派车送。”
苏橙瞳孔一缩,盯着他。
他视线也恰好从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我通过了万利的初审,分公司进行复审,你部门经理也会来。”陆砚森淡定解释完,继续开会。
苏橙还没回过神。
倒不是她期待这两天发生什么,陆砚森总归是有“准女友”的男人了。而是与他独处那种诱惑又惊险的感受,仿佛一个雾蒙蒙的陷阱,在招引她,勾着她。
苏橙一时迷乱了。
陆砚森也说过,最后一次问她,跟不跟他。
她没同意。
他不会再提起,打破这段界限。
“对门1008空着,钥匙在玄关的抽屉。”
苏橙转过身,抽屉里一枚钥匙,一张陆砚森的总部工作证。
她余光扫过旁边打开的行李箱,他的换洗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其中掺杂了一条蓝白格子的围巾。
是手织的,而且织法生疏,格子甚至没对齐。
苏橙大一学过织围巾,那个时候流行给男友送围巾、送毛衣,每个寝室皆在织,她固然没男友,也马马虎虎织过几条,织得最有利的一条送给陆砚森了。
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但是陆砚森没戴过,或许扔了。
这条围巾大约率是关靓织的,证明他们昨天又见过一面,陆砚森肯定很满意关靓,不然不能够随身携带,他一向是事业狂,女人的东西从不塞进他出差的行李箱。
苏橙喉咙发涩,快速拿了钥匙,“经理到了你喊我,我去分公司汇合。”
“你有通行证吗。”
她停下。
陆砚森一整天在办公,一个接一个的下属汇报听得他头昏脑涨,按摩着眉心解乏,“晚上你跟我过去。”
苏橙tຊ抿唇,“麻烦你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也一副冷淡疏离的面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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