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已身死,再多的虚名都是浮萍。
整个柳府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白发人送黑发人,姜老太君更是痛心的下不了床。
陆熙宁的葬礼,由姜承安亲自操办,可脸上竟无半分悲伤。
云雀替陆熙宁抱不平:“少傅,小姐在世时心心念念都是您,您如今竟一点都不难过,也太无情了!”
姜承安不发一言。
老太君也对这个孙子很是失望:“你这混账,是我们姜家对不起熙宁啊……”
拐杖打在姜承安的背上,他依旧直挺着不发一言。
一旁的玄影于心不忍,想要开口却在看见姜承安的眼神示意后,走了回去。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之时,姜承安卸下了姜家少主的身份,鲜少的流露出他内心的痛苦。
守在陆熙宁的房间,一整晚都不曾出来。
妆奁上,一个泛旧的绿色荷包被精心的放在盒子里,姜承安拿了起来,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是陆熙宁向他告白时的礼物,那个时候他已厌恶了她,说了一句太丑,紧接着就随手往地上一扔。
后来才从丫鬟们口中得知,那是陆熙宁熬了三个夜晚,扎破了十个手指才绣出来的。
“你女工那么不好,想tຊ来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吧。”
姜承安自言自语,眼前仿佛出现陆熙宁在灯下熬夜缝绣的画面。
可他伸出手一碰,那画面就消失不见了。
苦涩瞬间爬满了整个心口,姜承安自嘲一笑:“是我自作自受。”
“假如一切能重来,俺必须会保护好你。”
夜色朦胧,月色如水。
屋内烛火微晃,只听得几声沉重的呼吸声,接着便是隐隐的抽泣声。
而当微光浮现的那刻,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姜承安又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姜家少主姜少傅!
一晃,已过去了整整五日。
今日,便是陛下为犒劳大军而准备的宴会,姜承安换好了朝服,如约出席。
只是离开之前,他又一次去了陆熙宁的房间,将那个荷包深深的放进了怀里,温柔一笑。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下定决心,姜承安便前去拜别老太君。
“孙儿要入宫一趟参加陛下准备的宴会,还望老太君保重好身体。”
此去,他已做下打算,要绊倒丞相府,但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假如遭遇什么不测,只希望老太君往下半生能平安。
“熙宁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如今还要进宫领赏,你走,我没你如此的孙子!”
“咳咳——”
老太君气火攻心一时咳嗽不止,越看姜承安越生气。
姜承安啥都没说,只是给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大步离开。
老太君在身后大斥:“我老太婆还没死,不需你少傅大人给我磕头……”
“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秦嬷嬷赶忙上前给老太君顺气,只是望着门口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明。
等到老太君平复好情绪,终是忍不住的开口:“太君,老奴觉得少傅大人有些奇怪。”
“最近来,少傅太反常了,不仅没有一丝情绪,还处理好了府中所有事宜,像是在盘算什么……”
此话一出,老太君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到什么,只等着姜承安回来后再好好聊聊。
……
皇宫,宴席上歌舞升平,身着华服的舞姬们在台下跳跃舞动,好不乐哉。
还有那做尽了坏事的柳承枫、柳如烟二人,被拥簇在群臣中,谈笑声不断。
哪里还有人记得在前线牺牲的将士,死去的陆熙宁。
姜承安攥紧了手,眉心微蹙。
“陛下驾到——”
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齐刷刷地起身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顾言路点点头,头上意味着尊贵身份的头帘遮住了眉目,愈发显得整自个的帝王之气。
他抬起手,脸上的笑容不怒自威:“众爱卿平身。”
坐在高台之上后,又道:“此次设宴是会庆贺姜爱卿凯旋,众爱卿不必管束。”
闻言,丞相立马拍起了马屁。
“恭喜陛下赶退敌军,是乃国之大幸!”
话落,柳承枫、柳如烟二人也纷纷附和。
姜承安鄙夷地看着这一幕,望着三人的眼里都腾满了怒火。
还未等顾言路开口,便径直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想求个责罚,罚柳承枫、柳如烟二人残害顾国将军陆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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