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盈看向福贵,从前嬉笑无顾忌的脸上这会儿满是羞赧,低垂着头,一双圆眼时不时撩起看看顾九盈,又是尴尬又是忐忑。
顾九盈有些犹豫,她实在是没带过什么徒弟,只好委婉道:“大娘,这个师傅我怕是当不起的。。。。。。”
一听这话音是要拒绝,王大娘有些焦急:“当得当得,大娘别的不行,但是看人是准的,你能当得!”
说着拽了一把福贵:“胖娃儿,从前大娘始终认为你本性是好的,只是自幼无父无母走了歪道,你近日的转变连大娘都觉得跟不认识你似的,大娘虽不知道缘由,但也实在为你兴高,这一回大娘舔着脸托付你,将俺这儿子好好教一教,要是他以后也能跟你似的救人性命,也不算辜负他早死的爹,对他的期许。”
她将一直没打开的布袋提起来,里面顿时响起扑腾的鸡叫声:“大娘家中也没啥别的好东西给你,就这一只大公鸡,给你算是做认师礼,你看可以吗?”
王大娘有多宝贝这只公鸡,顾九盈也是见过的,此刻竟然为了让福贵拜她当师傅,甘愿拿给她,顾九盈也不忍心再拒绝:“大娘,福贵这孩子机敏聪慧,心又善,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得,什么师父不师父,只要他愿意,我肯定会好好管教,照顾。”
王大娘连不跌的:“愿意,他肯定愿意!”
顾九盈没说话,扭头看向福贵,要不要跟着她还是得看福贵的选择,洞察到顾九盈探询的目光,福贵急忙点头,重重道了个:“嗯!”
顾九盈笑了,她把桌上装着活鸡的布袋给王大娘推回去:“这个我不要。。。。。。”
王大娘脸一垮,山里有如此的说法,要是师傅不认拜师礼,就是不打算给徒弟教真本事。
王大娘正想再争取,只听顾九盈道:“大娘,要是务必要送了话,等秋天母鸡抱窝孵出小鸡来,给我送两个小鸡养吧。”
王大娘耳目一新,当即道:“行!我给你送最大的,最机灵的。”
顾九盈笑着说好,傍晚的凉风带着笑声在小院中回荡。
寒暄片刻后,王大娘谢绝了留下用饭的好意,顾九盈将人送出门外。
此时夜色渐浓tຊ,人与人相对而立已看不清面容,王大娘朝院里看了一眼,突然鬼鬼祟祟将顾九盈拉到墙角,朝院里抬了抬下巴:“院里坐着的那个,是你的瘸子男人?”
顾九盈一听便知道王大娘之义,随即脸上展出笑意,阿言的相貌的的确确是好看的紧,即使是坐在角落处低头不说话,也很难叫人忽略他。
她点了点头:“是的,他身体不好,平日里话也不多,您别在意。”
王大娘摆摆手:“大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凑近与顾九盈道:“咱们村子里头出去的少,外头进来的更少,你这男人长得标致,你可得看紧些,别被那些野女人给狼似的勾走了。”
顾九盈差点儿要笑出声,但是看见王大娘郑重的语气,只得强行按下嘴角的笑意:“好的大娘我知道了。”
王大娘这才满意,上下看了顾九盈道:“你的样子瘦下而定会更好看,再配上他,可不就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吗!”
她捂着嘴乐,像是已经看见顾九盈和阿言两人站在一起的登对模样,还是福贵瞧不下去了,拽了拽她才收敛起八卦的神色来:“行,那大娘走了,你们好好过生活,等秋天母鸡孵出小鸡来,就给你送来!”
将人送出走,顾九盈关上了门,回到院里,阿言还在角落处坐着,顾九盈上前搀他:“夜里蚊虫多,快回屋里,我把熏蚊虫的药草挂上”。
夜色浓稠,他那双眼睛却亮如繁星,仰着头,一脸骄傲:“我听到了。”
顾九盈不解其意:“你听到什么?”
阿言挽起唇角,却没继续说,就着顾九盈搀扶的手使劲儿一扥,顾九盈吃不住力只得往后撤,阿言却泄了劲儿,顺势被顾九盈拽起,撞进了她怀中。
顾九盈只得紧紧的将他环住,帮助他稳住身形。
两人离得极近,气息浮动,远处原本静谧的山坳里恰逢响起几声狼嚎,阿言望向那方,收回视线后声音温和又认真:“你可得搀紧些,我此刻受着伤,别叫野狼将俺叼走了。”
顾九盈脸腾的红了。。。。。。
意有所指的话语用温吞认真的口吻说出来,饶是向来大大咧咧的顾九盈也招架不住,她胡乱的点头,手心出汗一片粘腻。
山里的蚊虫多,顾九盈刻意收集了驱蚊的草药,悬挂在炕围,寻了个借口终于抽身出了门,对着空落的小院深深吸了两口气。
都说女人长的美丽是祸水,如今看来男人相貌出众也不逞多让。自己上一世与一群男人同吃同行,一直以给自己早就对男人这种生物免疫了呢,如今看来,还是免疫体不够强大。
月光在窗纸上投下一抹皓影,阿言侧头看着,还是在这间屋中,但是已没有了不安与忧惧,相反却有甚于从前在寝宫时的心安。。。。。。
第2天一早夜色迷蒙未褪,顾九盈起床在院中打了一套军体拳,满身的汗就着井水擦洗干净,就开始神清气爽的开始准备早饭。
野菜在水里过一遍,放上调料汁子增味,再将昨天炼好的猪肉切成肉糜,跟野菜拌在一起,荤素搭配的做成锅贴子。
尝着味道是不错,只可惜少了主食,填饱肚子的需求就大大增添。
等到阿言睡醒,锅贴子已经摆放在了炕头,他拿起来一边吃一边下意识的拿目光去寻找顾九盈,几日下来这已经成为习惯,直到瞧见外面往晾干上晒衣服的身影,他才安心,收回视线,
门外福贵的声音扬扬传来:“九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一个个头不高但是打扮利索的村妇跟着福贵走进来,顾九盈瞧了一眼,这人她识得往日早晨出去跑步时经常能见到,人常叫胡二嫂,家在村南头住着,离顾九盈家隔了大半个村子,平日也没啥交集,今天怎的上门来了。
正纳罕之际,福贵笑嘻嘻的道:“九哥,上回给钱阿牛治蛇毒的药还有吗?胡二嫂想问你拿些。”
说来也是神了,之前在山上见到阿牛时,他刚被蛇咬了,连气儿都喘不匀了,甚至好几次都觉得陈阿牛必死无疑了,可是就由于那么几根草,人就捡回了条命来。
这村子里传消息最灵通,没多时,这件事就传遍了。
顾九盈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便道:“我那天也是就近摘得应急,手上没有多余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跟你说那草药长什么样,你自己上山摘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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