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锦呼吸一窒,心如同被剜般痛的刺骨。
殷景怀扶她上位,竟只是为了改变陈如娇的命数,使自己为她挡劫!
他明明向来不信这几个神鬼之说,却为了陈如娇做这样荒唐的事!
宋观锦像被雷轰一样,整个人站不稳的踉跄了一步,手撑着书案才站稳。
垂眸间,却见书案上还放着另外一样东西——
来自南疆的战报。
宋观锦努力平复下本人的情绪,打开战报,以上内容却让她脸色一白。
【南疆生变,之前所派的增兵有内应,放出了原本被镇压的叛军,如今局势一片混乱。】
情况如此危急,她这个一国之君竟然啥都不知晓?!
宋观锦攥紧了手,将战报收到怀中,转身离开了摄政王府。
一路来到国师府。
她看着面前的大门,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
然而下一刻门却开了,苻璟站在门后,一身白衣胜雪。
他看到宋观锦并不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陛下,请进。”
宋观锦随着苻璟进到府中书房,看着不断跳跃的烛火,提起了南疆:“国师可知南疆之事有变。”
苻璟眸光微闪:“陛下来前我卜了一挂,从卦象上看,边城终将沦陷,之后敌军入城,民不聊生。”
宋观锦呼吸一窒:“那国师可知此局该怎么样解?”
苻璟却默了一瞬,眼神复杂:“以皇命祭天。”
“陛下若御驾亲征,此战必定大捷,但陛下……九死难生!”
不是九死毕生,而是……难生!
宋观锦眼睫颤了颤,没有言语。
直到离开,她也没有给苻璟一个回答。
天已经亮了,晨间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耀眼的刺目。7
看着这美景,宋观锦无声的垂下了眸。
她曾在冷宫摸爬滚打,只为能活下去。
她比每个人都珍惜本人的生命,如今却要被动丢弃……
承乾殿寝宫。
宋观锦坐在案前,脑海中不断想着苻璟的话。
可他的声音渐渐褪色后,取而代之的,是那封陈旧的书信。
殷景怀当真是想让她替陈如娇挡下那所谓命定的死劫吗?
思虑间,殿门被推开。
殷景怀大步走了进来,眸光冰冷:“陛下昨夜去了摄政王府?”
宋观锦回过神,抬头与他对视:“是。”
殷景怀眉头微拧:“南疆之事,不是陛下该插手的。”
宋观锦攥紧了手:“南疆乃永嘉国的国土,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连知道战况的资格都没有吗?”
殷景怀盯着她由于激动有些泛红的眼眶,嗓音依旧淡漠:“陛下仅需做好本人的本分。”
什么本分?
安安静静的当任由殷景怀摆布的傀儡?
还是等到命定的那刻,替陈如娇挡灾去死?
宋观锦眼底写满了悲哀,却仍不死心的问:“殷景怀,若你心爱之人即将死去,你会为了救她而信命吗?”
殷景怀眸光微闪,目光落在她苍白消瘦的脸庞上,吐出一字:“会。”
宋观锦心头一颤,绝望和失落,几乎将她淹没。
她费力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却哑的不成样子:“曾经你说会让我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享尽富贵昌盛。”
“至少这三年,你没有说谎。”
殷景怀不解她为啥突然提起这件事。
沉默一瞬后,淡声开口:“只要陛下如从前那般恪守本分,皇位便一直是你的。”
宋观锦听后,眸中划过一抹哀意,不再说话。
空气沉寂了许久,直到殷景怀转身要走。
宋观锦倏地开口:“殷景怀,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我想恢复女子身份。”
殷景怀定定看了她很久,良久才开口:“这件事,十日后再议。”
宋观锦一怔,不知道为啥呢要再等十日。
但殷景怀应允了,便好。
殷景怀离开后,宋观锦也出了承乾宫。
御花园里。
她望着面前开得娇艳的花,有一瞬的失神。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穿着少女的罗裙,将花簪在发髻上了?
宋观锦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参见陛下。”
宋观锦回头,就看见了陈如娇。
她手指掐断了一株盛开的牡丹:“陛下也觉得,这花儿簪在发髻上美极了吧?”
宋观锦心中一沉,强装镇静道:“朕是男子,不太了解女儿家的心思。”
陈如娇却笑了,声音明媚却如刺:“可景怀告知臣女,陛下其实也就是说是个女子。”
宋观锦心头一震。
殷景怀曾说过这件事除了他们二人,不会再有人知晓!他怎么也许会告知陈如娇?!
可要不是他,陈如娇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如娇无视宋观锦的探究视线,装做无意的提起另一件事:“臣女生下来时,曾有高人算出臣女十七岁生辰那日会有一死劫。”
“如今离臣女生辰不过十日,陛下觉得,臣女能逃过那一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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