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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 开运改运 03-15
  林西西用的是“你们”。   显然是听见了我跟糖糖的对话。   可她但凡听全一点,就应该知道,我最后的目的是大事化小。   同事之间意见相左很正常,我不料她会请来裴司屿。   她听见了,裴司屿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现在的我跟糖糖,像是背后嚼同事舌根的小人。   糖糖大约也没料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个地步,压低声音说:“南絮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   我递给她一个眼神,安抚道:“我来处理。”   说完我便朝不远处的两人走去。   视线相撞,我和声道:“林经理,是我处理不当,让你受委屈了。”   倏忽之间,林西西眼圈一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眼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来势汹汹。   她人长得本就白皙小巧,这会儿梨花带雨的,颇有一副说不出的委屈感。   很招人疼。   这不,裴司屿见状后立即掏出胸前口袋里的方巾,扫了我一眼后讥诮道:“孟经理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他声音不大,但全身上下裹着一层寒气,不怒自威。   又护上了。   “对不起啊南絮姐,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林西西哽咽的开口,声音里还有着颤音,“寒之学长,算了……”   “林经理,吐槽你的人是我,你针对南絮姐算什么情况?”   糖糖忽然从俺的身后窜了出来,对林西西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   林西西瞪大双眸,满脸错愕的看向糖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更委屈了。   我刚准备调和,却听到裴司屿说:“这事好办,你跟西西道个歉,紧接着自辞。”   自辞?   裴司屿居然要炒了糖糖。   印象中的他一向公私分明,不过此刻,他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人,居然为了林西西,要插手我们公司的事。   挺意想不到的。   我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好言相商道:“周总,这档子事归根究竟是俺的问题,我们回去……”   “我说,”裴司屿冷冷的打断我,斩钉截铁道:“辞了她。”   我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像是一不小心吞了一小根鱼刺,虽不致命,却会让你陷入短暂的惶恐和憋屈中。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裴司屿面前,是根本没有自尊可言的。   跟林西西的委屈比。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出声道:“周总稍安勿躁,晚点俺会跟吴总……”   “那麻烦孟经理转告吴总,假如明天这位还在,”裴司屿说到这,睨了糖糖一眼,继续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只能遗憾终止了。”   他说完便护着林西西离开。   我如遭雷击,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以,裴司屿之义是,他要撤资?   就由于糖糖吐槽了林西西两句?   “寒之学长,算了吧,我不会放心上的。”   软糯的声调拉回了俺的思绪,我攥紧的手指蜷起又松开,隐约间听到裴司屿说:“你呀,还是太善良,但此刻可不是讲宽容的时刻。”   是啊,在他裴司屿眼里,林西西善良温顺,我们,都是恶人。   我见到吴凌的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   她身着米白色长款风衣,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又美又飒。   见到我,笑眯眯道:“多大点事儿,天塌下有姐姐跟你一起顶着。”   路上,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人,当然是不能辞的,但既然裴司屿要替林西西立这个威,我们满足他就是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吴总打算怎么做?”   “道歉啊,”吴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给足了裴司屿和林西西自尊,这事肯定能翻篇。”   她还是不清楚裴司屿。   他向来雷厉风行,只怕没那么好糊弄。   但吴凌的办法,我们总要试一试的。   于是隔天一早,我跟吴凌便拎着些礼品去了荣域。   以示歉意。   前台看着我有些眼熟,说:“周总没时间的,昨晚带着林小姐飞去春城看雪山了,你们要是有电话,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我跟吴凌对视了一眼,都挺意外的。   我们都没有收到林西西的请假申请。   还在裴司屿这里吃了个闭门羹。   吴凌觉得这是裴司屿之义,是他在变相给我们施压呢。   想着实属不易到账的五百万,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吴凌觉得得从林西西下手。   “即使是古时候的帝王,不也逃但是枕边风吗?”她举例说明,“林西西的一句话,能顶我们千百句。”   我闻言垂眸,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事儿出在俺的眼皮子底下,没人比我更适合打这个电话。   想着项目的未来,我拨了线。   但没打通。   吴凌有些迷惑:“估计没看到,晚点再说吧。”   还真给她说中了。   傍晚时分,林西西终于回拨过来了:“抱歉啊南絮姐,我跟寒之学长在山上,手机落到酒店里了,有事吗?”   原来,俺们这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人家两人正闲适自在的赏雪呢。   我定了定神,说:“林经理,昨天的事我跟糖糖已经深刻反省了,你能否原谅俺们这一次。”   “是吗?”林西西声音轻飘飘的,“可是我看朋友圈,糖糖似乎玩的挺开心的。”   糖糖今天也没来上班,至于做什么,我还真没在意。   我诚恳道:“俺会让她亲自跟你道歉,林经理,周总那边,麻烦你了。”   提到裴司屿,林西西回的挺快:“南絮姐,我也挺为难的,你晓得的,寒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抱歉。”   我气馁的挂断电话,心口像是压了一层黄连,又苦又涩。   片刻后,俺的手机又响了,我紧张地看过去,却发现电话是姑姑打来的。   我拿起手机去了走廊。   “姑姑,出什么事?”   “没有,絮絮,跟你说个好消息,”憔悴的声音里带着一缕喜悦,“你姑父托人在京港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一个月四千多呢,好的话,明年俺就带着囡囡过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聚在一起了。”   我指尖掐进掌心,鼻头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酸涩。   “絮絮?你不同意吗?”   “同意,”我笑着开口,“日子一定会愈过愈好的。”   挂断电话后,我快步进了吴凌办公室,问:“早上准备的那瓶红酒呢?”   “你眼圈怎么红了?”吴凌紧张地看着我,心疼道:“絮絮,你……”   我扫了她一眼,平和道:“沈华兰这两天估计睡得不太踏实,我去看看她。”   沈华兰好酒。   我想,既然林西西的这条路走不通,那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一小时后,我捧着那瓶价值物无数的红酒出此刻半山别墅的大门口。   低调奢华的大铁门后,一栋新中式风格的四层独栋别墅屹立在山水之间,瞬间就使俺想到了王维在40岁时置入的辋川别业,尊贵低调又不张扬。   不用猜我也知道,装饰特色当然是裴司屿的手笔。   沈华兰在两颗罗汉松间微笑的跟我打招呼:“絮絮,快,进来坐。”   一楼的中式圆桌前,我端起手里的郁金香杯,一饮而尽。   沈华兰拦着我,说:“絮絮,别喝那么急,容易醉。”   我没吭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能陪阿姨一起饮酒,我兴高,阿姨,我干了,您随意。”   沈华兰终于察觉到了异常,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   “是出什么事了吧?”沈华兰语气笃定,将酒杯放到一旁,说:“来,跟阿姨说说。”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坦言道:“我们办事不利,惹周总不愉快了。”   沈华兰听完舒了口气:“俺当是什么大事呢,他啊,自己是份工作狂,也不晓得给别人留空间,没事,别担心,这事交给我。”   工作狂。   我听着沈华兰的形容,露出一抹苦笑。   她口中的工作狂,却一次次的在百忙之中,去呵护他的林西西啊。   然而,有沈华兰的承诺,我想裴司屿应该不会再做的那么绝。   想到这,我再次举起酒杯:“阿姨,谢谢您,我再……”   俺的话还没说完,耳旁忽然响起了推拉门声。   我跟沈华兰同时看过去,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裴司屿。   四目相交,我从男人的眼里看出了一抹不悦。   我心虚的低下头,有种行恶事被抓现行的尴尬。   直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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