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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伟喻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封,依旧是陆芙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俺必须会好好的当北冥夫人,当你的老婆,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谢伟喻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当时,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谢伟喻发疯似的,又捡起一封,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愈来愈重誩
了,我不能拖累你……”
谢伟喻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
谢伟喻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谢伟喻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北冥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北冥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北冥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谢伟喻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谢伟喻的脸上,谢伟喻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北冥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谢伟喻冷心冷情,不会为每个人动情。
可此刻,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谢伟喻仿佛没看见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北冥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谢伟喻毫无反应,好似啥都不上心的样子。
北冥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谢伟喻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北冥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啥用,已经晚了,假如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刻,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谢伟喻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北冥倩盯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确实非常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孑然一身,死的时刻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北冥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此刻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不必说你从来都没有承认,你对俺嫂嫂有心。”
“为啥你明明爱她,却没有承认,就由于是嫂嫂用玉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假如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谢伟喻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能同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北冥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谢伟喻最后的心防。
北冥倩哭着跑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谢伟喻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在乎口的疼痛。
谢伟喻浑浑沌沌的睡过去,谁也没看见,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假如一切能重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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