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夜里回到家后,白重就变成一缕白烟飞进了祠堂,再没跟我多说一句话。
我又去看了奶奶,为昏迷的奶奶擦拭身体,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我们身边就这些村子,白重说只接凶单、别人不敢管的单,那么这样就注定不会三天两头往外跑,俺们这小地方哪会出来如此多大不吉的厉鬼。我以为起码在奶奶醒过来之前,我都会清净一段日子,但不料接着下面登门的竟然是村长。
我在乡下这边住的日子短,平时都是在市里上学,之前可以说跟村长基本没啥交集。
我倒了茶水请他进屋,紧接着试探性地问道,“村长,您突然到我家,是有何贵干儿?”
村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很慈眉善目,看我主动问,他也笑一笑开口,“苏婉丫头呐,近日听说你当了弟马?开始给人看事儿了?”
见我点头,村长似乎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看来是对了。”
“什么对了?”我不解。
“我今天来,也是想请你帮忙的。村子里近日要修路,这事儿你听说了吗?”村长问我。
我印象里,我们村子的确要修整道路,重铺那条坑洼的土路。一旦这路修好了,附近村子交通都便利了不说,我们从城里回来也都更方便。
我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对,我听说了,但是修条路,您请我帮什么忙?”
村长笑了,“老规矩,修路打生桩,咱们村子这边,得找个人来镇场子的。”
修路修桥这类事,我听说一般懂规矩的工程队都会事先准备好打生桩,在修路的时刻宰杀点牛羊祭一祭,就是怕一不小心动了这条路上的什么牛鬼神蛇,致使不能顺利开工。
我认为让我硬充上去驱鬼也就算了,这种修路看场子的大事儿怎么能找我?因此我委婉地想拒绝:“村长,这种事儿您得找有经验的黄婆,像我这种才出马没多长时间的人看不住,出意外就不好了。”
村长一边摆手一边说,“苏婉丫头,本来我也是想找黄婆的,但是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一条大蛇说这事儿他来接。咱们这方圆几里,原来就黄婆她出马,可她家供的是位黄仙。我琢磨着不对劲,好一顿打听才知道你家此刻供了位常仙。”
村长已经这么说了,当然是白重给我接的活儿。但我心里其实也就是说是恼火的,他总是这么不跟我打招呼就跑出去给人托梦接生意,根本不问我,而这次又是村子修路这么大的事儿!
但他那边已经亲口应允了村长,俺就再没有拒绝的道理。我只能答应下村长,紧接着跟他客套两句送他出门,转身俺就冲进了祠堂,没好脸色地喊:“白重!修路打生桩这种事儿你也给我接?!”
一缕白烟悠悠出现,随后一条小白蛇出此刻了供案上,语气不善,“有意见?”
我咬着嘴唇说,“我做不来,出了事儿我没能力解决。”
白重冷“哼”一声,“这可是不用干什么就能白捡好名声的事儿。”
我半信半疑,“真的?”
白重的尾巴动了动,“你们村子的风水地脉我看过,是有点风水气运的小龙脉,所以不可能有大不吉大恶的东西,撑死了就是路上有多少个孤魂野鬼,喊白柳随便杀了就行。剩下的时刻,你就需要往旁边一站,啥都不用你做。”
听他这么说,我还真的有几分心动了。大概是看出了我表情变化,知道我心里愿意去了,白重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重新变成白烟消失。
修路是村子里的大事儿,所以村长喊了我这个刚出马没几天的人去镇场子,这件事儿也很快就传了出去。村长都找上了我,反而从侧面给我添了不少名气的威望。
打生桩要赶在正式开工之前,我也得先走一遭看看情况,所以开祭时间定在了明天中午。
然而就在天刚擦黑的时刻,我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有人叩门,可是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刻,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地上却躺着两只一动不动的黄鼠狼,显然是已经死透的尸体。
在东北这边,连小孩子都明白知道不能打死黄鼠狼,这东西太记仇,打死一只,日后指不定要遭多少报复。
看到这两个黄鼠狼尸体的时刻,我气得不行,以为是谁偷摸在我家门口放这个东西想害我,结果白重突然就出此刻了我的身后,冷不丁开口道:“呵呵,姓黄的那个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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