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清的脸色,有瞬间的扭曲。
四年前就是这样,秦陌殉自己没发觉,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花轻月。
林月清身为旁观人,却看的一清二楚。
秦陌殉,远比他自己想的要在意花轻月。
她咬牙暗恨,想起花轻月已经身死,又是一阵庆幸。
林月清收拾好情绪,上前扶起秦陌殉。
她柔声道:“陌殉,回房睡吧。”
秦陌殉全身酒气,醉的厉害,见有人扶起他,他也只是轻皱起眉,。
任由林月清扶着秦陌殉到了他的卧室。
林月清想帮秦陌殉宽衣,手指刚碰到他的腰带。
下一刻,就看到秦陌殉睁开眼,冷冷望着她,抓住了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秦陌殉看清是林月清,脸色缓和了些沈。
林月清回道:“陌殉,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这几个交给下人来做就能够了。”秦陌殉淡淡回着。
却让林月清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排斥。
她眼眶瞬间泛红,含着眼泪道:“陌殉,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如此多年未见,你不爱我了吗?”
秦陌殉闻言,微微皱起眉。
他这才记起,他跟林月清是有婚约的。
假如不是花轻月,林月清早就是他的王妃了。
他不由心软了一分,搂住林月清轻声安慰着。
可他的心底,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悸动了。
几天后,林月清主动提起他们的婚事。
秦陌殉却下意识的拖延,每一天都忙得见不到人。
林月清忍了好几天,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嫉恨,愉愉跟上秦陌殉。
她倒要看看,他每一天都在忙什么。
林月清小心跟在秦陌殉身后,盯着他走进王府的后山。
爬到半山腰,进了一间密室。
林月清跟上去,推开门就看到秦陌殉坐在冰棺前自说自话。
她望着棺内面目全非的尸体,吓得尖叫起来。
陡然想起,花轻月就是坠下塔楼身亡的。
心底的直觉告知她,这便是花轻月的尸身。
林月清的尖叫,让秦陌殉陡然变了脸色,幽幽朝她望来。
他冷冷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月清瞬间红了眼眶,秦陌殉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惧怕地往后退到门口,远离了那具冰棺。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不答反问:“你拖延婚期,是由于花轻月?”
秦陌殉皱眉道:“月清,不要多想。”
“陌殉,那我们什么时间完婚?”林月清不安的想要秦陌殉确认下日期。
可秦陌殉只淡淡道:“月清,你先回去,过几天再说。”
说完,他就冷淡的撇开脸,望着那冰棺。
林月清见他不愿再多说的模样,只得咬牙恨恨离开。
等到林月清走后,秦陌殉又开始对着冰棺说话。
“花轻月,你看你都死了,居然还敢吓月清。”
“月清皆能死而复活,你是还是不是也能?”
“月清既然活着回来了,本王也就原谅你了,假使你回来,就放你自由,让你照样做你的大小姐。”
秦陌殉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这儿对着冰棺呢喃自语。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莫非花轻月确实能跟林月清一样,死而复活的回来吗?
他自嘲一笑,笑中是说不上来的苦涩。
秦陌殉起身离开冰室,回到王府。
他的属下立马上前禀告:“摄政王,沈家家产很快就要充公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秦陌殉一怔,随即想起沈家人都死绝了,心尖又泛上细密的疼。
他使人备马,赶到了沈家。
秦陌殉走进沈家,望着眼前破败不少的房子,早已不复当年太师府的风采。
他缓缓往内走,到了后院,看到那一树茂盛的红梅,心头一颤。
当年,他跟花轻月的初次相遇,就是在这儿。
花轻月披着白色的兔毛大氅,站在树下回头望他,满树艳丽的红梅却不及她半分夺目。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秦陌殉攥紧手心,心中满是涩然。。
他一间间屋舍走过,来到花轻月从前的闺房。
秦陌殉推门而入,坐到床边,突然目光瞥见了床内有个不正常的凸起。
凭着经验,秦陌殉猜想或许是有暗格。
他不假思索打开,看到一个红漆木的盒子。
里面是一条发黄染着血迹的手帕,和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
秦陌殉拿起这条手帕,看到上面绣着一只黄白狸猫,瞳孔猛地一缩。
十年前,皇家围猎他受了重伤,救他的那个小女孩拿着的就是这样一条手帕。
京城贵女们,都喜爱在手帕上绣花草鱼鸟,鲜少看到会绣狸猫的。
当年他随口问过,小女孩说是家里养了一只黄白狸猫,甚是喜爱。
秦陌殉就是凭着这条线索,才找到了林月清。
她也有一只黄白狸猫,也会在手帕上绣狸猫。
但花轻月的手帕上,还染着血迹,跟他记忆中的具体位置重叠起来。
一想到,花轻月才是当年救他的小女孩。
秦陌殉就感觉本人的世界,好似要崩塌一般。
他捧起盒子,朝着侍从吩咐了一句,买下沈家后,就打马奔回王府,直直走到林月清面前。
他冷冷盯着林月清,开口道:“十年前皇家围猎,你救过人吗?”
林月清一惊,不理解他为啥问这个,但又觉得好似特别重要一般。玛⃠丽⃠
林月清一时呆住,不知该怎么样回答。
“回答本王!”秦陌殉没耐心的吼道。
林月清瞬间眼眶一红,望着眼前情绪极为不稳定的秦陌殉,她终究不敢撒谎,愣愣的摇了摇头。
没有!
不是林月清!
他认错了人!
巨大无比的悔恨涌上秦陌殉的心头,往昔他对花轻月做过的桩桩件件恶事,齐齐浮此刻脑海,让他如坠地狱!
他曾亲手把他心中的神女踩进泥潭,钝刀子片肉般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痛不欲生。
他毁了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孩,毁了她的尊严,毁了她的容色才华,毁了她的一切!
可她才是他苦苦追寻几年的人啊!
他怎么能如此狠毒!
剧烈的疼痛在心尖蔓延开来,秦陌殉踉跄跌倒在木椅中,死死攥住扶手,才克制住不使自己失态。
秦陌殉恶狠狠的望向林月清,幽幽道:“四年前,你是假死脱身吧。”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秦陌殉何其聪慧,在林月清重新回来的时刻,他瞬间就清楚明白了。
可看在曾经的情分下,他不愿多计较。
可今日才知道,他因此为的情分,但是是个认错人的笑话。
他就再也不愿忍受林月清的谎言。
林月清心狠狠一颤,涌上一阵巨大无比的恐慌。
她无力跌坐在地,含泪望着秦陌殉道:“陌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这幅惺惺作态,不由让秦陌殉又想起花轻月。
无论怎样误解她,花轻月从不屑于如此惺惺作态。
秦陌殉冷笑一声,喊了暗探进来,问道:“林月清,你是自己说,还是本王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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